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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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連著兩次進入到武俠劇情裏,柳柳覺得自己似乎也要變成武林人士了,甚至在回到現代的時候,腦子裏也不斷的想起那些招式什麽的,琢磨著到了新時空之後,有多少自己能重新撿起來用的,還忙乎著在自己的空間裏塞東西,上一次那些米面糧油可是派上了大用處了,若不是那些東西,一開始的時候,她和楊過估計真的能讓吃飯問題給憋死。

順帶的,柳柳還哀嘆了一下自己的庫存金銀,為了楊過,她真是出血出的不小啊!連著再上一世,劫富濟貧弄來的好些自己喜歡的首飾都填進去了好幾樣,真是虧了。下一次又該好生琢磨一下,去哪些貪官汙吏家搜刮一下了。

存著這樣的念頭,神奇的,柳柳第一次沒有了穿越綜合癥,沒有什麽發呆,傷神,或者空牢牢的時候,或許這是因為,這一次時間比較短,只有不到十年的時間,或者是因為這一次她只是個寡婦,唯一的牽掛就是那個兒子,還是個托付好了人的兒子,所以放下的很幹脆,不管怎麽說,這都是好現象,因為這個,連著回家的時候,自家老娘讓她相親,她都沒有翻臉,這讓單位的心理醫生都覺得簡直就是個奇跡,決定上報一下,研究一下縮短穿越時間對工作人員的心理影響問題。

有休假,自然就有繼續工作的時候,柳柳忙忙碌碌了一個禮拜,又一次開始了她的穿越之旅,不想剛進入新時空,就被噎了一下,這可好,這是為了撐托一下,還是為了對比?怎麽自己一下子就成為了宰相千金了呢!

哈,你們猜不到吧,柳柳居然進入了《追魚》的故事裏了,還是個那個金牡丹,那個鯉魚精效仿的對象。

說起來,小時候柳柳陪著家裏的外婆看電視也是看過這個故事的,還是越劇電影,覺得這鯉魚精很不錯,很厲害,反正一切都很完美的樣子,可是等著她長大了,懂事了,再去看,就發現這裏頭實在是很多問題啊!特別是那個真的牡丹小姐,那真是要多慘,就有多慘。

你說金宰相想要悔婚?這個不好?也是,確實有點失信於人了,對著當年好友有點那個人走茶涼的意思,可是從金宰相還能夠讓那個張珍在自家安心讀書,就能看出,這人吧,說起來也就是勢力了些,說不上是什麽壞人,最多就是利益上想的多了些,這也是人之常情,都是宰相了,本來就是位高權重的,哪裏還能看的上一個父母雙忘,一無所有的人做自己的女婿呢,就是不為了別的,為了將來自家閨女的長久日子,也會自私一把。哪朝哪代當父母的不是想著讓自己的孩子過得更好些。

你要是還想不明白,那就換轉一下時空,就像是現代,一個一無所有的孤兒,對上國家總理的閨女,你說說,就算是父輩當年是同學,那又如何?能有幾分的可能?階級的差距不是一個承諾就能拉近的。

最最要緊的是,人家也沒把張珍一竿子打死,都說了,金家三代沒有白衣婿,也就是說,只要你自己爭氣,能考中功名,這婚事還是有指望的,(對於這大男人,這麽大,都能成婚了,還沒有一星半點的功名,讓柳柳覺得,很有些草包。估計將來有成就的希望不大。)從宰相家的角度來說,他們做的也不是完全沒有了人情味。也算是難得了,這可是在宋朝,宋朝對於文人,對於功名,那是最最看中了。

說起來,這個張珍要是真有本事,在這樣的情況下也不是沒有出路的,要嗎聰明些,幹脆些,主動放棄了這門婚事,轉而求助一下,說不得這幹脆,果決的性子,還能讓這宰相多看重幾分,幫著謀劃一下他未來的前程生計什麽的。要不就是骨氣些,直接走人,直接退婚,你看不上我,我也看不上你!體現一下風骨什麽的,也讓人驚異一把!獲得一些死腦經,老頑固,屬於道德典範清流的讚賞,給自己留點名聲,以求將來的進步。

可他呢?除了讀書,死扒著這婚事不放,就是在碧波潭邊上自怨自艾,再接著什麽動作都沒有了,連著出走,叫嚷,表示一下自己的存在都沒幹,說白了,這太不男人了!人家能看上他才怪。

所以真要是說起來,這宰相還真是沒有做什麽太出格的事兒呢,完全就是這張珍不爭氣啊!而金牡丹更是屬於受害人了。人家傲嬌,那不是她的錯,宰相千金,只比那些公主,郡主差一些了,有的是底氣,不傲嬌才是不正常的。難不成讓她給這白衣書生低頭?怎麽可能!大家閨秀也有自己的驕傲,什麽嫌貧愛富,等級啊!同志們,那就是兩個層次,階級的較量了。再說了,誰規定人家宰相千金就不能有小性子了?誰規定人家就不能眼光高了?換了你,你能做到?現在恐龍女都想要個高帥富了,何況人家有那個條件呢,所以,對於指責金牡丹的行為,柳柳只能說,眾人對於她太苛求了吧!

而那鯉魚精變換成她的模樣,和張珍夜夜相對,她倒是得意了,享受了一把人間真情,人家張珍也得了個紅袖添香,而金牡丹呢?在這個封建禮教大行其道的年代裏,這名聲生生就讓他們兩個給敗壞了,這傳出去,可讓她怎麽活?

所以說在柳柳的眼裏,那鯉魚精和張珍的愛情,那就是建立在金牡丹一家痛苦之上的,也不知道這後來怎麽觀音就想著成全他們,讓鯉魚精剝去了魚鱗當人了呢!難道說是為了讓她也感受一番當人的苦楚?

好吧,不管怎麽說,好歹如今她成了金牡丹了,為了她自己的名聲,為了好好當一回宰相千金,過上舒坦的大家閨秀的美妙日子,就不要怪她到時候辣手摧花了。

說起來穿到這個原身身上,好處其實還是不少的,比如琴棋書畫,哎呦,她居然一下子就基礎完備了,果然穿越好處多多啊!至於這任務嘛,那個魚鱗,好像有點那個殘忍了點啊!要不讓鯉魚精自己吐出來?可以考慮一下的。

柳柳躺在床上,不斷的思考著,她這時候不過是十二歲,那個張珍還沒有拿著婚書過來,相對的還比較自由自在,沒有太多的煩惱,可以用心的想想這以後的路子該怎麽辦。

最要緊的就是婚事問題,在宋代,特別是北宋,一個女人不成婚,估計還真是有問題,就是當個女道士,也容易給金家添亂,估計是沒戲的,可是若是成婚,她又該嫁給誰?老實說,她真是誰都看不上啊!這個時代的三妻四妾制度,讓她很難認同。雖說她從沒有想過要在這個不同的時空,尋找什麽真愛,可是也沒想著去委屈自己,畢竟自己隨時都能回去的。

最後還有個大問題,那就是她老爹,那個宰相大人,居然還沒有兒子,這更是讓人覺得麻煩,難道這老男人有問題?所以才一屋子姬妾都不生,只有她這麽一個女兒?

咦,沒有兒子!哈,她有法子了,大不了在張珍來的時候,她可以當個孝順女兒,要求加個條件,那就是要過繼她生的第二個兒子給金家,這樣一來,若是張珍拒絕,那麽金家若是悔婚也就有了理由了,那是金家為了自家的香火問題著想,在這個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年頭,這金家就站住了理,沒人能說出不是來,道德上也不會讓人詬病。畢竟金家不嫌棄你家道中落,願意兌現承諾,只是讓你也反過來替金家著想一二罷了,沒什麽不妥當的。

而若是張珍同意了,那也不是不可以,就金家這權勢,估計那張珍也不敢有什麽納妾的心思,直接就能把他拿捏住了。這樣一來,柳柳也不用再擔心什麽後院陰私,什麽三妻四妾的惹眼了。

要是情況再有個變化,比如那鯉魚精還出來攪局,張珍還來個真愛什麽的,那麽好,她還有最後一招,就是像觀音哭訴,等著那鯉魚精被拔去了魚鱗,自己拿到了任務物品,就自盡,用維護自己名聲,不堪受辱的理由自盡,這樣一來,直接就能讓這鯉魚精和張珍背上人命的負擔,把金家洗白白,好歹也算是讓原身償還了一點養育恩德,讓金宰相名聲上去一個臺階,站到被同情的一方,而不是原本的戲劇中,倒黴了還有人喊活該的淒慘。

柳柳定下了一二三三條路子,立馬整個人都活泛了起來,人只要有了目標,知道了要怎麽做,自然就會有了活力,即使是柳柳,這個穿越了無數時節,從心理上來說,已經是個老妖怪級別的人也不例外。

“來人,我起了。“

柳柳轉動著眼珠子,嘴角含著笑,坐在床上,看著魚貫而入的丫頭們,心下忍不住又得意了一番。

還是貴族生活好啊,想想上一世的山中打獵的生活,那真是一個天,一個地,兩個極端啊!

銅鏡裏嬌俏的小姑娘一動不動,小心的看著自己的頭發被身後的丫頭梳理成形,忍不住眼角又看了看,一邊捧著好些首飾,衣裳的丫頭,圍著自己,心裏□□的,胡思亂想的,想著若是自己離開,又該帶上那些好東西,補充一下自己的空間,就在她剛覺得想要偷笑,一邊的月洞門外又走進來一個丫頭,低頭行禮,然後輕聲說道:

“小姐,方才外院有人傳話來,說是有人持信來投,老爺去外書房接見了,讓姑娘一會兒不用去請安了。“

嗯?柳柳一楞,這是,難不成自己剛到,那什麽張珍就來了?不會吧,不是說指腹為婚嘛,那應該兩個人年紀差不多才是,自己才十二歲,算上虛歲,也不過是十三,那怎麽就能來了?不應該呢,或許是猜錯了?也許是別人?好歹是宰相家,富在深山有遠親,這年頭想著抱大腿的人還是不少的,來投靠想要混個出路的也多,或許就是旁人。

雖然告訴自己可能是自己想多了,可是柳柳還是有些不安,細細的想了想,最終忍不住一個皺眉,然後揮揮手,讓人去再探了。

事實證明,柳柳沒有想多了,這來的還真是那個張珍,也正是在這個時候,柳柳才突然想起來,這個宋朝的時候,好像流行早婚,十一二歲出嫁都有,更別說是虛歲十三了,而張珍這個時候也不過是十四歲,所以真是要說人家不用功還真是不好說,畢竟十四歲沒有功名也是正常的。

呼氣,吐氣,呼氣,再吐氣,柳柳死死地屏住了想要發洩的脾氣,把捏成拳頭的手藏到了衣衫下頭,這才穩住了大家閨秀的形象。

只是她心裏不住的哀嘆,老天爺啊,同樣是宋朝,怎麽武林人士和官宦世家這裏頭差距這麽大啊!還是人家金大大,因為受了晚婚晚育的影響,這才改變了武打小說中對於婚姻的要求?要是這麽算,人家俞岱巖成婚的時候豈不是尋常人家當爺爺的年紀?哎呦,這樣算,那當時自己還真是虧額大發了。

“去,告訴爹爹,我有事尋他。“

既然人家已經找上門了,那麽也就是說她的戰鬥已經開始了,要站住正義的立場,要成為被同情的對象,要順利完成任務,要。。。太多的事兒要做啊!

金宰相來的很快,他本來對張珍找上門也有點一時不知道怎麽處理,正好閨女找他,自然立馬就順坡下驢,先叫管家安排張珍去客院休整,然後自己屁顛屁顛的來見閨女了,當然這和金牡丹到底說了什麽,別人是一點都不知道,就是金牡丹身邊的下人社麽的,也被這父女兩個打發去看門了,沒人聽見,只是在見過了女兒之後,金宰相顯然臉上多了幾分慎重,還有幾分思索,甚至還有隱隱的歡喜之色。

等著第二日,金宰相再一次見到張珍的時候,態度什麽的已經和原著有了很大的不一樣,只見金宰相細細的把坐在一邊,很有些坐立難安的張珍從頭到腳的看了一遍,然後很是溫和的說道:

“我和你父親是同窗好友,多年不見,想不到如今卻是陰陽兩隔了,好在他好歹還有你,也算是有了傳承,不像是我,至今只有一女,說來真是,在這上頭,福氣還不如他呢。“

這略帶自嘲的話一出口,張珍就立馬站了起來,連呼不敢當,好容易在金宰相示意下剛再次坐下,一邊的金宰相又繼續說道:

“不說你和小女指腹為婚,我是你岳父這一點,就是光憑著我和你父親的關系,我也是你長輩,不知道你的情況也就罷了,如今你來了,老夫自然要替你父親好生督促你讀書上進的,這一點你可願意?“

怎麽不願意,張珍一聽,這宰相居然還認自己的這門婚事,這個人都松了一口氣,他也是有些自卑的,只怕自己家如今沒落了,讓人看不起,被退親,可是也正是因為沒落了,再家裏坐吃山空,很是頹廢,還容易受人欺淩,所以也沒有多想其他,就想著投靠岳家,想著指不定能重整家風門第,這才貿貿然尋了上來。來的時候,那是越走越心虛,越走越害怕,若不是回去的路費不夠了,只怕這會兒他都逃回家去了。

沒有想到這宰相居然是個信人,明知道自己這一身素衣,行禮,隨從皆無,還能這樣說,自然是感動的不行的,忙又一次站起來,行了一禮,說道:

“世伯教導,自然是求之不得的。“

“好,那既然這樣,老夫就不客氣的倚老賣老一回,若是說的有些不中聽,你也別記恨了去,首先,你如今不過十四,正是該用心攻讀詩書,以求上進的年紀,若是早早成婚,只怕消磨了鬥志,所以這婚事暫且拖後,等上兩年,不是老夫毀諾,實在是金家三代從不出白衣之婿,我也丟不起這個臉,這兩年你用心讀書,若有不懂,或是來尋我,或是請教府中我身邊的清客,明年就去參考,好歹得個童生,秀才,免得讓人小看了去。當然,若是你有其他的本事,或是棋藝高超,或是琴技了得,哪怕是書畫上有天分,也是可以的,讀書人,不從科舉出仕,當個大儒名家也算是個出路,也不至於讓人說我連看個女婿都不長眼。“

就這一句,就讓張珍就羞得紅了臉,人家不嫌棄自家貧寒,不在意其他,也信守承諾,承認這門親事,只是人家看重學識,對女婿也高要求,所以對他沒有任何拿的出手的才學有些不滿,這真說不上人家的不是,也讓他很有些羞愧,只覺得自己不中用,咬咬牙立馬就是一個大禮,然後說道:

“世伯說的是,小子正是讀書的年紀,正該用心求學才是。有世伯肯教導,已經是小子天大的福氣了。“

這話說出來,金宰相也覺得滿意,恩,這小子還算是識趣,聽到懂人話。說實在的,若是這小子出息,自己選了他做女婿也不是不成,只要不讓自己丟臉,那比那些死對頭的家的小子還看著順眼些呢。

放在一般已經有些涼了的茶水這會兒金宰相也不覺的不順眼了,心下又組織了一些話語,趁著拿起來喝了幾口茶水的功夫又看了看張珍的神色,心下略略有些滿意,再接再厲,繼續說:

“好,既然有心上進,那就好,京城清流名士眾多,正是你求學的好地方,只是有一點我先說好了,有些可以學,有些卻是學不得的,他們才學出眾,這是你該學的,他們持身清正,你也可以學,可是也有不少才子名士有這樣那樣的不妥當,有的狂放,有的奢靡,有的風流,有的嬉笑怒罵,各有不同,這些你就要避忌些,不是我說,這些奢靡也罷,風流也好,說白了自有他們家中豪富可以支撐,一場豪宴,歌姬侍妾成群,沒有百萬貫家業,想都不用想。你家如今卻不成的,所以你要知道分寸二字,知道怎麽克制自己的*。家道中落不怕,就是千年的世家,也有蟄伏之時,就怕不知道怎麽重新興旺家族,嚴以律己,寬以待人,崇尚簡樸,潔身自好,這才是重整家業的做派。所以即使你將來出息了,也要記得,不要隨意就被這世間繁華迷了眼睛。“

這是為了將來萬一真的閨女嫁過去做準備,這沒有多少家底的人家,若是真的也出這麽一個會花錢的,難不成用自己家的家業幫著他養小老婆,庶出孩子不成?這絕對是虧本的生意,他可不會做。就是自家真有用不完的錢,也不想找個敗家女婿不是。

而一邊的張珍這回聽了這話,那臉色都肅穆起來了,他只覺得這世伯說的絕對都是金玉良言啊!若不是真心想要他好,那是絕對不會這麽說的,對於金宰相越發的敬重起來,只覺得當日自己心下猜忌,覺得這金宰相多年不和自家聯系,那是看輕了自家,覺得自家配不上了這樣膚淺的想法而羞愧,覺得金宰相那絕對對著自己是推心置腹的教導,忙不疊的點頭稱是。還難得有顏色了一回,在金宰相看向杯子的時候,幫著遞了茶壺過去,只是這傻蛋,怎麽就不知道幫著把茶倒滿呢?難不成還等著長輩幫他倒茶?

這樣沒有眼色的孩子,金宰相看了他一眼,心下剛升起來一點好感,又立馬回落了三分之一。

不過再看看這還顯稚嫩的臉,想想自己說的兩年的時間,還是再給他一個機會吧,到底是個孩子呢,沒爹沒媽的,自然也就缺了些教導。

“還有一件事,這事兒卻是我的奢望了,只是想你考慮一二,剛才老夫也說了,我這一輩子,再子嗣上頗有些不順。早年也有一個兒子,聰慧的很,可惜,沒有站住,四五歲上就沒了,真真是痛煞心扉,你伯娘更是為了這個得了病癥,身子多年不愈。到了如今十多年了,老夫已經年近不惑,子嗣越發的艱難,膝下也就一個閨女,沒有個能承繼香火的兒子,所以。。。哎,老夫想著,若是將來你和小女成婚之後,能否讓你們生的第二子過繼給金家,承繼金家的香火?當然,這事兒目前也不著急,你可以慢慢想,兩年內給我回信也就是了,再說了,若是將來金家有後,也必不會再有此等說法,只是以防萬一,不讓金家絕嗣的法子罷了。再一個這本就是我的奢望,若是你答應了,自然是歡喜的,就是不應,好歹也是血脈至親,也不可能生分了去。哎,我也知道你為難,這事兒我也曾想過和你父親商討,只是不好意思開口,這才拖延了,不想如今倒是沒有了開口的機會,成不成的,就聽你的意思吧。“

一邊說著話,一邊金宰相眼角看著張珍的臉色,說起來,若不是自家閨女自己提出來,這事兒他還真是沒想過,到底他如今不過是三十五六,不是沒有自己生一個兒子的可能,可是聽聽閨女說的,這家裏十來年了,除了她,在沒有添過一個孩子,還真是該以防萬一,在這張珍自己找上門,還處於弱勢的時候,把這事兒提出來,不管怎麽說,也是把這事兒放到了明面上。是需要他好生考慮的,要是他不願意,自己也能在想法子。換一個人家,只怕沒有這麽便宜的事兒了。關系再好,提出來,估計也要翻臉。

也正是因為閨女的這麽一個說法,勾動了金宰相潛在的一些期盼,才有了今兒的這一番見面和說話。也才有金宰相對於這已經家道中落,才學也沒有出眾之處的張珍這麽好的態度,這樣細心的說教,不然,他才沒有這麽多的功夫呢。

張珍傻眼了,他真的有些傻眼了,這年頭這事兒真心不多,人家沒兒子的大多都是直接從族裏過繼孩子的,還真是沒怎麽聽說有把外孫子過繼過去當孫子的,可憐他年紀小,對這些不怎麽明白啊!

有心想要說什麽吧,人家又沒有一定要他立馬回答,都說了能有兩年的時間考慮,不說吧,他都不知道該問誰去,請教誰去。除了傻傻的不說話,他真的是不知道怎麽辦了。

金宰相看在眼裏,也知道這孩子有點懵了,索性轉過了話頭,開始說起這京城的各項規矩來,京城可不是什麽鄉下地方,他家也不是尋常人家,既然在他家住著,那麽勢必,就會有人知道,知道他這裏來了一個年輕的學子,還是自家閨女的未婚夫,這事兒瞞都瞞不住,既然瞞不住,那麽索性就做的大大方方的,順帶還能試探一下。他都準備好了,倒時候找幾個好友,請了過來一起考校一下這孩子,然後在說一下前因後果,說一下自己的無奈和請求,然後就看這孩子自己的決斷了。

若是他能同意,還是考慮一段時間後給消息同意,說明這是個厚道孩子,即使才學不成,那麽為了孫子,也不是不能提攜一下的,厚道人最起碼以後他養老不用愁了不是。若是沒幾天就同意,那說明,這孩子為了權勢,很有些手段,知道妥協,雖然對於自家閨女是不是能把得住他,是不是能實現諾言有點擔心,但是也算是個做官的苗子,也能提攜一二,只是力度不能太大,免得反噬。若是不同意,那麽自己將來悔婚,也算是有理由了,用扶他一把來了結和他父親的情分,也就足夠了,外人也能理解自己的選擇。順帶還算是放出了風聲,給自己閨女再找一個好女婿打好了基礎。真是一舉三得啊!

金宰相越想越覺得自己這一手辦的好,越想越覺得他家閨女雖然是個女子,卻很有些本事,不輸男兒。心裏美滋滋的。說起來他能從一個普通進士,做到如今一國宰相,若是說沒有半分的手段,那絕對是不可能的,傻子,沒腦子的進官場,不是被貶,就是早死,只有老狐貍才能生存,這原劇中把人家金家父母都醜化了,真是不該啊!這不是拉低全國人民智商嘛。

既然要大大方方的。金宰相趁著換茶的功夫又想了想家裏的情況,還有每日自己的日程安排,最終再一次聽了閨女的話,直接把這張珍安頓到了外書房邊上的院子裏。和他的那些清客們住的很是近便,至於什麽後花園?那編故事的人知道情況去?後花園這地方,那一般可都是屬於女眷的,怎麽可能隨便讓外男住進來?還是禮教嚴肅的宋朝?太脫離現實了。

“管家,把青竹院理出來,讓張公子住過去,賢侄啊,那青竹院,就在這外書房邊上,環境雅致,院子也大,離著後面清客們住的紅梅院很近,平日裏,若是老夫不在,你要請教功課,也方便些,那些清客們都是頗有才學,最少也有秀才功名,對於你科舉上的也有所助益,哦,對了,你如今也是個十四歲的大人了,這後院,切不可隨意走動,若是想要去後花園游園,先和管家說一聲,讓後院女眷避一避。男女大防還是要講究的,這京城如今對於這個很是看重。你雖是我家女婿,可到底還沒有正式成婚,還是要註意些。文人最重名聲,若是名聲不好了,就是科舉上也吃虧些。“

金宰相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,若是張珍還要往後頭女眷的地方跑,那只能說這小子居心不良了。當然這十四歲的娃還沒有這樣的心思,聽得說什麽女婿,什麽名聲,那臉就紅了,忙不疊的應承,說白了,人都是這樣的,人家好好和你說,還有禮有節,一副全是為了你好的樣子,就是白眼狼,那也要收斂一二不是,更別說這張珍最起碼這會兒還不是,自然只有點頭的份。順帶因為提到了這婚事的事兒,這少年還忍不住偷偷的幻想了一下這金家小姐的樣子。

看著這金宰相規矩嚴謹,態度溫和,循循善誘,頗有長輩風範的樣子,他也忍不住覺得這金家小姐只怕也是個禮儀規範,溫柔和順的閨秀典範。眼中忍不住冒出了一點點的紅心來,那個啥,少年的心啊,真是。。。

順帶的,既然安排了院子,那麽自然這長隨,書童,下人也是需要的,這也是戲曲中忽視的地方,即使在不待見,即使打發的再遠,再偏僻的院子,這宰相府裏下人還是不少的,一個院子裏最起碼一兩個打掃衛生的人總是需要的吧,可是在這戲曲中就全不見了人影,甚至連著這小姐出門,身邊沒有丫頭,居然也沒有人懷疑,這實在是脫離了現實,雖然說藝術是來源於現實又高於現實,可是這高的也太遙遠了些,都快到月球了。

大門不出,二門不邁,這是大家閨秀的標準,除了做客,出門,一般大家小姐是不會到外院的,緣由不單單是因為這前後屬地不同,往來人員性別不同的緣故,更是因為實際情況,在古代,當官的其實很忙碌的,你只要想想所謂的縣令的指責就知道了,那簡直就是現代縣長,縣委書記,政法書記,財政部長,稅務局局長,農業局局長,法官,檢察官於一身啊!這工作多的都讓人發麻,連帶著這手下的什麽幕僚,什麽師爺自然也就多了些,衙門裏做不完的,自然也需要帶到家裏來,更不用說還有自家的事兒,所以這前院就是個辦公室的變相存在,自然不好過多打擾,更不用說既然是處理公事的地方,公文往來自然需要一定的保密性,即使是家人也需要避忌,所以這才有了這樣的劃分。

金宰相的前院比那些縣令自然更加忙碌,更加重要,讓張珍住在這樣的地方,從一定的角度來說,也算是給了他見世面的機會,讓他接觸一下這世事人情,另外金宰相的私心裏,也想讓張珍明白一下什麽是權威官宦,明白他這個宰相的分量,也算是給了一點威壓。

而柳柳讓老爹把人放在外院這心思很好猜,那就是隔開這鯉魚精和張珍,想從根子上斷了這鯉魚精假扮自己的可能。只要是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,這前院和後院的區別,自然也明白這宰相家的千金是不可能孤身一人獨自在前院徘徊的。她雖然已經有了最終的對策,可是對於毀壞名譽,被迫自殺這樣的事兒,那是能不幹就不幹,太過憋屈了,不是她的作風。當然若是這樣的情況下,這鯉魚精還能和這張珍碰上,還能來個真愛,那只能說她黴星高照了。或者說,那張珍的眼睛,腦子都有問題了。不值得她費神了。就是外頭人也能理解她,讓她不用受社什麽社會壓力。

“小姐,老爺派人來說,事兒都說了,讓您放心呢。“

柳柳在屋子裏不斷的轉圈,就等著這一句話呢,聽到丫頭來報,總算是松了口氣,這就好,第一步終於完成了,老爹真是給力啊。

作者有話要說:追魚,越劇劇目。其主要劇情為:北宋嘉佑年間,應天府(今商丘)學子張珍之父與開封府金牡丹小姐之父金丞相原本乃是同窗好友,自幼指腹為婚。張珍父母去世後,家道衰敗,金丞相嫌他貧窮便冷眼相待,讓他獨居後苑碧波亭,並以“金家三代不招白衣婿”為由,命張珍獨居後花園碧波潭畔草廬讀書,伺機退婚。鯉魚精不甘水府寂寥,見張珍純樸,就變成牡丹小姐每晚和他相會,不料被真牡丹小姐發現被趕出金門。假牡丹與張珍在回鄉路上,被金丞相見到誤以為其女與張私奔。到府內真假牡丹難辨,特請包公,鯉魚精又鬧個真假包公。後鯉魚精轉為凡人,與張珍結為夫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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